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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言】难赎

/ 易感期/抑制剂/虐攻身心 很虐 ooc 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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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主宅里曾经根本找不出一支抑制剂的影子,陆凛的易感期里,少年时的陆上锦根本看不到叶晚的影子,百合的香气馥郁浓厚,完全盖住了其他味道。

后来陆上锦长大了,身边养了只怕疼怕冷的小兔子,家里随处都藏着装有满满抑制剂的纸盒。

他手上曾沾满了叶晚的血,后来又摸了一柜子的言逸的血,等到一切尘埃落定,PBB彻底被捣毁,他再没有勇气去尝试一次失去。

睽违两年的言逸与先前并没有什么不同,陆上锦没有插手过IOA联盟里的任何事,也从不催促言逸从繁忙的工作中早点回家。陆言的大小事宜都被他一手包办,这个从出生他就只抱过仅仅几次的骨肉至亲对他很快亲近起来,一口“爸爸”一口“daddy”哄得他做什么都愿意。

他也是第一次做人父亲,有一次给陆言做辅食,包子里的馅儿太热还把孩子的嘴烫了一下,陆言哇哇地在客厅哭起来,惹得在书房办公的言逸跑出来连声去哄,言逸没对他说什么,甚至没看他一眼,满心满眼都是被烫哭的儿子。

这样的事发生过一次后,言逸就在家中请了保姆,专门照顾陆言的饮食。陆上锦无声默许了,M2级alpha、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飞鹰集团的总裁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终于承认自己确实连这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在这个家里起不到丝毫用处。

就连言逸的发qing期,都不再需要他的陪伴。omega在那两年里习惯了使用强效抑制剂,通常不会特意为此回家来找他,相反,陆上锦会计算好日子,等在IOA联盟大厦的楼下。

言逸下班的时间不定,他等待的时间也说不准。有时是一个小时,有时是三个小时,还有时候,是整整一晚。

但陆上锦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他的目光只遥遥注视着那个如今高高在上的omega会长。怕他不舒服,怕他冷,怕他会受一丁点疼。

他会在言逸走出大厦后就立即迎上去,用厚实的围巾裹上那人细窄的肩膀,会压抑自己的渴望替言逸纾解,会释放出自己所有能调动的安抚信息素。

他会……

不,其实他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陆上锦回到言逸身边第二年的新年前夜,言逸走出联盟大厦时身边跟着一个灰背隼alpha。

陆上锦记得,那人叫穆澜,在那两年里一直被允许跟在言逸身边。

他也记得,言逸在昏沉中曾叫出过这个刺耳的名字。

陆上锦从未探究过言逸在联盟工作的同事究竟是哪些人,也不知道这人是突然出现的还是本就一直跟着言逸从未远离。他脑中一片空白,战栗的手几乎捏不住车钥匙,呼吸都停滞了一刻,而后化作满目的错愕失落。

从言逸走出来到坐进旁边等候的车里,一共花了三分钟零三十七秒,陆上锦始终没有从车里下来,被刺激地发红的灰蓝眸子中空空荡荡,显得疲惫不堪。

所有人都知道陆上锦是言会长的伴侣,他本可以借着这个名头去质问、去赶走那个灰背alpha,他本可以在联盟法令的保护下捍卫自己的权利。若是他再小上几岁,他还可以直接冲上去把那个一看就不堪一击的alpha击倒在地。

可三十五岁的陆上锦不会做这样的事。

他抖着手指发动了车子,缓缓挤入晚高峰的拥挤车流之中。他那天没有回家,回到办公室后一遍遍自虐般地回想那副两人并肩的情形,他无法克制地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会发生什么。

即使他知道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但这样的幻想几乎能把人逼疯。

1月1日凌晨0:00,朵朵绚烂的烟花绽开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照亮了里面那个靠坐在沙发上的人脸上一双空洞的灰蓝眸子。窗外流光溢彩,异彩纷呈,在这个家人团聚喜迎新年的好日子里,他没接到言逸拨给他的一个电话。


翻过年就三十六岁的陆上锦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进房间搂了搂自己香香软软的小儿子,“宝贝,新年快乐。”

他亲上陆言的额头,强撑出的笑意尚且没有拙劣到连孩童都能识破,勉强蒙混过关。

出陆言房门时他不小心碰上了正准备上班出门的言逸,omega看起来脸色并不算差,A3级omega显然在昨夜睡得还不错,眼中没有明显的血丝。

“我昨晚加班,没回来,对不起啊言言。”

没等言逸开口,陆上锦先一步解释道。

“嗯,知道了。回去睡会儿吧,今天放假,我带球球出去玩。”

陆上锦僵硬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拖着步子走回房间。

房间外的响动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随着大门的开合彻底安静下来,别墅里没别的人,家里请的保姆都休了假。陆上锦一夜没睡,太阳穴胀得发痛,躺倒在硬床上之后就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别墅里有一丝熟悉的奶糖气息,虽然很淡但聊胜于无,他闭上眼睛,疲倦不堪地在这样的气息中昏睡了过去。

“嗡——嗡——嗡——”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的震动声把他惊醒,他随手拿过来滑开屏幕接了,对面是毕锐竞的声音。

“我们几个在这边聚餐,言逸带着孩子也过来了,你来不来?”箭毒木alpha身边很热闹,吵得声音都听不清。

陆上锦皱起眉,啧了一声,“不来,你们吃就行。”

“真不来?你和言逸?”对面alpha显然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试探地问。

“没事儿,我们好着呢,放心吧锐哥。你们吃你们的,新年快乐。”

“行吧。新年快乐!你在家也吃点好的,别瞎凑活。”

“知道了,你那太吵了,挂了。”

陆上锦抬起头,正午的太阳透过窗帘照进这间次卧,里面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外再没有其他的生活痕迹。

睡前胀痛的脑袋此时也没有好,难耐的疼痛反而在睡过去几个小时后愈演愈烈,暗暗昭示着他即将到来的易感期。

他踉跄着起身,匆忙间在房中翻找,把一盒抑制剂和止痛药抓到手里。他这几年体质越来越差,易感期总是伴随着剧烈的头痛,新移植的腺体虽然没有产生致命的排异反应,但也使他的易感期极其不稳定,根本防不胜防。

他含进去两颗止痛药,连水都懒得找生吞了进去,然后熟练地拆开抑制剂的包装,将那管针剂打进手臂处青筋之下。

冰冷的药剂只能维持他一时的冷静,陆上锦拿了另外几支揣在兜里备用,准备再次瘫在自己床上的时候突然生出一个极荒唐的念头。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想念言逸了,还是太久没有得到过安抚了,他竟然想趁家里没人的时候偷偷钻进言逸卧室的衣柜里。

这简直是罪恶的想法。

他坐在床边,哑然失笑。


一个小时后,陆上锦迎来了新年的第一次易感期。

后颈的腺体一鼓一鼓地胀痛着,伴随着头部神经的一阵阵痉挛式疼痛,使得他倒在被子里剧烈喘息,他的下唇已经被咬破了,咬出淋漓的鲜血。

可不够,这还不够。

陆上锦想要自己的omega,可他的omega不在这里。

他回来这么久,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在赎罪。

他可以流出更多的血,付出更多的代价,换言逸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但他太没用了。

灰背隼alpha厚实的肩膀替言逸挡住了纷飞的大雪,那些小omega带给言逸难得的欢笑,他呢?他能做什么?

陆上锦垂下眼睛,在从下而起的情潮战栗中浑身发凉。止痛药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抑制剂也只不过暂缓了他信息素的快速流失,后颈爆发出一阵熟悉的灼热感,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皮而出,钻透他脆弱的脖子。

太痛了。

他口中的软肉被咬烂,满口都是罪恶的鲜血。像是被绑在实验室里的那两年。

没人期盼他活下来,也没人告诉他该怎样活下来。

他眼前一片模糊,连手机都拿不住,冷汗从额角流到眼睛里,蛰得他更疼了。卧室里开着温度适宜的暖气,却还是令他遍体生寒,倒在冰冷的床上像一条被遗弃的恶犬。

他没有打电话给言逸的勇气,只能用掌心抵在手机里和言逸的聊天界面上汲取一点忍耐下去的勇气。干渴难忍的喉咙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他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嗡鸣的耳朵像是被灌了水,溺在茫茫深海之中。

“唔呃——”他向旁边翻了个身,却不小心滚下了地,漂亮的脊骨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一声响。

午后的尘埃随风飘舞,他眯起眼,背部的疼痛唤起他的些许理智,勉力撑着床脚坐起来,打下了第二针抑制剂。


新年的聚会持续到很晚才结束,言逸给陆言戴上帽子和围巾,抱着孩子和朋友们道别。

吃饭时他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看,这才有时间瞥了一眼,才看到是陆上锦早上发来的,问他玩的怎么样,要不要让人来接。

alpha只发了这么一条消息。

言逸看着副驾驶的儿子,轻声叹了口气。

席间毕锐竞提了几句陆上锦的名字,他自然知道这个陆上锦的多年老友在为兄弟说话,但陆上锦的易感期明明不是这个时候,又怎么会偏挑在他们聚会的时候不舒服。alpha总是有互帮互助的坏习惯,他眼神朝谈梦瞥去,蝴蝶omega随即挽上了毕锐竞的胳膊,使劲向后拽了拽。

言逸放下了手机,发动了车子往家驶去。

此时的alpha已经被易感期折磨得去了半条命,可能是昨夜着了凉,发热让这次的易感期变得更加难熬,暖风吹在身上都像是刀子一样锋利,每一寸裸露的皮肤都受不了一丝一毫的刺激,可怜巴巴地蜷缩在床脚。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身上忽冷忽热,反反复复起热发寒,几次下来衣服都湿了个透,紧紧贴在他身上。偏生他还不能完全昏过去,高热混杂着情热一起在五脏六腑中肆意冲撞,连呼吸都成了负担,脆弱的肺腑里仿佛被点了一把火,烧得他神智全无。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把整个人藏进了卧房的半开放衣柜里。

他唾弃这样难堪的自己,但又沉醉于衣柜里算得上浓郁的奶糖味。他钻进去就再也不舍得出来,后脑勺磕在衣柜墙边时他已经痛得快要晕厥,他不用摸就知道出了血,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在那场大战中被击穿的翅膀不受控地从后背伸了出来,翅尖残破,有着显而易见的断裂过的痕迹。

他又回想起昨夜言逸和另外alpha同进同出的画面,得不到伴侣信息素安慰的alpha胸腔里发出一阵可怖的喘鸣音,每一次呼吸都愈加沉重,干燥的空气吸进溺过水的肺腑使他躬身发出一阵剧烈的呛咳。他咳了很久,像是要把肺都一起咳出来的架势,然后不经意间,矮下身子咳出一口血沫。

他亲眼看见自己肮脏的血顺着张开的翅膀浸透了这整间干净甜香的衣柜,一滴滴从脊背、后脑、翅膀和唇间滴落。

他并不想这样,言逸会回来的。

他绝望地想。

言逸回来看到他这副样子,会不要他的。

可他又转念一想,他的罪孽深重,百死难赎。言逸看不看得见,他做不做错,最后的最后,其实都会不要他。

他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摸索着衣柜门的手狠狠颤抖着,却没摸到原本应该很轻易就能打开的柜门。

他昏昏沉沉,终究还是想在言逸面前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他的眼睛带着浓重的血丝,却没落下一滴泪,利齿在自己发着抖的手臂上疯了一样地咬了上去,咬得四处都是鲜血。

他含着满口的血沫清醒过来,使了全身的力气去推那道门。

砰——

门开了。

不只是他面前的柜门,还有卧室的大门。


绝望一瞬间侵袭了他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神经。

耳中什么都余不下,只剩下对omega信息素的渴望和对即将到来的被抛弃命运的恐惧。

“言言,我可以解释,我不是故意……”

他几乎是从衣柜里摔出来的,重重跌到地上后大睁着眼睛,连连向后退,满身满脸都是血。

言逸向他走过来,好似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锦哥。”

他声音很轻,生怕惊扰了什么东西一样,所以陆上锦一点都没听见。

挣扎在自己世界里的alpha把又一支抑制剂当着言逸的面扎进自己手臂,勾起唇角讨好地朝他笑,“言言,我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出去好不好,我会把这里打扫干净。”

在看到言逸离他越来越近时,陆上锦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他后脑再次砸上了衣柜的门,脑后的血流得更欢了,他还一无所觉似地向后躲着,“言言别过来,别过来,脏。”

他身后的翅膀只伸出来一小部分,戳在坚硬的衣柜门上,翅尖的尾部刺进瘦削的肩胛骨,地上洒落了许多染着血的羽毛,有些还算完整,还有的本就残破了,摇摇欲坠地悬在他后背的翅根上。

“锦哥,你怎么了?”

陆上锦的声音随着言逸的靠近渐渐变得惊慌,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他弓起腰,伏在地面上,带着不剩多少羽毛的翅尖一起战栗发抖。

蓦地,他浑身一顿,迷蒙的眸子望向言逸的方向,佝偻着喷出一道血线。

“我知道错了,别赶我走。”

他眼中不复清明,被易感期的发作夺去所有理智,颠来倒去地说这句话。

“别赶我走,知道,错了。”

言逸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上前够他,没来得及,只听见地面和人体发生碰撞,咚地一声,他眼睁睁看见年少时的爱人失去意识摔倒在地。

救护车来得很迟。

言逸坐在地上抱着陆上锦,感觉到指间一片黏腻,到处是陆上锦的血。

他一时庆幸自己刚才把陆言安排在了离这里最远的房间,一时看着一衣柜的血和羽毛发呆,一时又觉得此刻的陆上锦就像一个破碎的玩偶,就算救护车来了也不能完好无损地拼好还给他。

可他还是在等。

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能等到什么。

言逸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怀里的alpha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重量,目光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那双见到他后睁大的眼睛目光涣散,精致有型的侧脸上遍布血痕,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失去赖以生存的氧气,后退的那几下如同濒死前的挣扎。

游隼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锋利的爪牙,虚弱又狼狈。

言逸将人送进急救室前,alpha手上的那只戒指裹挟着斑驳血迹滑落在地,叮当一声滚落在言逸脚边。

他听着医生说那些听不懂的专有名词,弯下腰捡起了那只不复之前光泽的戒指。

但这其实是枚新的刚买两年的银戒。

言逸紧抿着唇,脑中绷紧的那根弦突然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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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锦文学+1。我爽了。彩蛋是病房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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